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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杀戮的寓言——《赌博app》
孩子杀人了!这不是个新鲜的主题,当然在以色列战争的背景下,料想这样的情节更是让观众觉得索然无味、缺少观赏的冲动。但当只得知《赌博app》是这部的电影的片名、导演是以色列籍的亚尼夫·伯曼,此外一概不知的我踏进电影院后,却被这部电影深深地震撼了。
影片不长,全片83分钟,故事也极其简单。讲述了两个年轻的以色列逃兵无意间闯入了一群部队大院孩子们的荒野“领地”,孩子们因好奇军人的手枪,欲偷取时同两位逃兵发生争执,起初不甚了了的小事逐渐朝着不可思议、不可掌控的恶性方向发展,两个看似强壮的大兵最终却残酷地死在孩子们的手下。
四个正在“领地”狩猎的孩子,发现两个兵哥正躲在往日他们用来祭祀神灵的深井屋里,何密是四个孩子的首领,他调皮的伙伴为了防止哥哥的欺侮而偷取了大兵的手枪,两个大兵很快将手枪夺了回去并羞辱了何密,何密感觉在朋友和心仪女孩面前丢了脸,便伺机报复,成功地让其中一个大兵被捕猎器夹断了腿。此间何密发现这两个大兵原来是为了爱情而临阵脱逃的逃兵,相比战斗在前线的父亲与伙伴们的父辈,这两个大兵无疑是懦夫和败类,于是在报复的过程中,双方矛盾升级,最终两个逃兵在孩子们的“领地”中被“就地正法”了。
电影故事围绕着一把枪、围绕着强烈“领土”意识、围绕着以色列电视里无时无刻都在宣扬的卫国战争、围绕着什么是真正的英雄、但同时又围绕着爱情、亲情……在一个相对封闭的“领地”里,通过五六个人物将这个故事扣人心弦、强劲有力地展现出来。导演干练简洁的现实主义表现手法将这个故事推向极致,影像大胆、风格简练,由此让观众不得不陷入寓意深刻的情境中。特别是结尾处,当青春少年以极度残忍的手段射杀士兵后,回到家中与从前线归来的父亲相拥时,男孩何密幸福、自豪、但又疑惑的表情让观众从心底里厌恶战争、厌恶媒体宣扬战争的心声被表达出来,电影就此戛然而止,铿锵有力。
编剧以孩子的视角看待战争,通过孩子残杀逃兵的过程讽刺了战争的合理性与战争对下一代人的可怕影响,看似简单的故事、不留痕迹的表演呼应着西方宗教思想中人性本恶的宗题,表面上带有行动自主性的孩子们,却是被社会环境、领土意识、情感世界所引领着,绑架着。编剧集合了战争对孩子们潜移默化的影响元素,众多情节、道具的陈设和铺垫,巧妙而有力,不露声色但指向明确。而导演在此基础上深化了主题,无论是开场时的蜘蛛筑网的镜头,还是头尾呼应的祭祀台词,影片中只要孩子们回到家就能听到电视里喋喋不休的宣扬战争的解说词,SHOPMARK里的以战争为主题的电子游戏机、狩猎的陷阱、女孩们聚会时缝制的“以色列必胜”的旗子、几个怀孕的母亲等等,这些与战争有关的元素充斥着整部电影,暗示着以色列的儿童、青少年是如何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中形成战争人格的!
导演不回避镜头的残酷性,导演深知只有将这些残忍画面的张力与真实性表现出来才能向世人述说战争为何而来,领地又是何以纷争的。他用最有力的肩扛拍摄,以自然光线为主导,引导演员们的真实表演,动作与情节转化干脆而富有冲击力,节奏把握精准,将现代战争对儿童们心灵的摧残精准地通过影像诠释给观众。在这样的环境中逐步培养出战争信仰的儿童们与为了生活、为了爱情而甘做逃兵的士兵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因缺乏真诚的相互沟通,信任与包容逐渐被仇恨取代,必将把故事引向悲剧。
观摩《赌博app》这部现实主义题材的优秀影片,不禁联想到当下的影视创作热衷大IP、玄幻题材、商业泛滥、娱乐至死的氛围,我们多么需要叩问时代的现实主义题材的作品问世呀!现实题材更考验创作者的影像功力,不能说教、要以小见大、要有新的表达方式、要以绝对的真实作为讲述故事的基础,无论是演员还是主创,还要用影像将情节震撼的传达给观众,在出乎意料中给予观众心灵重重的一击,从而反思当下,反思生活,洗涤心灵。以色列电影《赌博app》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