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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6月22日晚,第二十六届赌博app金爵奖获奖名单在上海大剧院公布。阿根廷影片《赌博app》斩获评委会大奖,再一次唤起中国观众对阿根廷电影的好奇与关注。影片讲述了一位14岁的男孩在成长中突然遭遇父亲的缺席,只能独立面对与承担生活的困境,最终男孩以父亲的名义,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了父亲犯下的错误。
《赌博app》剧组
获第二十六届赌博app金爵奖评委会大奖
近年来,阿根廷电影在国际电影节市场上收获颇丰,一些阿根廷的商业大片甚至被称为“说西班牙语的好莱坞风格”影片,而本片区别于其他阿根廷作品强烈的戏剧冲突,通过日常生活细节的侧写,从未成年人的角度,展现了复杂、流动的父子关系,用简单的纪实与虚构混合体的陈述指向了成长反思、客体隐喻等更为深刻的方面。
男孩安东尼奥是影片的主人公,因为父亲的电话永远无法接通,他与父亲的联系基本靠语音留言,母亲也不存在于他的生活中,父母都不在场的个体经验,使得观众更能从青少年的视点去理解其身处的境况,充满了一种自发性的现场感。
《赌博app》电影剧照
影片也不仅仅局限在一个年轻的主人公,而是和另外两个主人公的朋友一起,将三个青少年的视点和行为捆绑起来,随着叙事的发展,塑造了一个个普通至极又极具代表性的人物群像。比如一直在担心爸爸的儿子,爱儿子却不靠谱的父亲,温柔但有情绪的邻居,思路清晰的摩托车主、臭味相投的朋友洛洛,自由青春的女孩、平等待人的受害者母亲、从未出现的受害者等等。
导演省略了所有的人物背景,观影者不能从影片中获得太多关于角色的信息,曾经熟悉的观影套路在《赌博app》中统统失效。尽管对人物一无所知,我们仍能从导演的调度和演员的表演上获得更为纯粹的电影表达,也许正是如此,才使观众更多地关注到人本身的状态,引导观众从被动接受到主动思考,唤起普遍共鸣。
影片有个颇有意味的情节设置:几乎没在家出现过的父亲,与儿子唯一的亲近是擦洗摩托车时的追打嬉戏。之后摩托车也成为连接几组人物关系的一个重要象征。画面中出现的便利店、少年家、公交车、邻居家、监狱等空间,都呈现出一种不安定、无处安放的气息。极简的视觉艺术语言,用简笔画的方式摈弃了一切对于人物形象干扰的东西。
一系列通过手持拍摄的镜头,近乎极端的聚焦方式,碎片化的蒙太奇,构成全片形式与风格的一致性,从不同的角度传达出安东尼奥敏感彷徨的内心世界和以主人公为主体的青少年心理的“情感结构”和“身体感知”。同时,影片在音乐的使用上也十分克制,但每次音乐的响起,都牵引着观众,与创作者富有特色的声景设计一齐为观众提供了更具触感与感知的多元互动模式。
虽然影片多次呈现在观影者眼中的是少年们那些超市偷窃的桥段,而这谜题的解决却是在影片接近结尾处安东尼奥给受伤的女孩送花和巧克力,当观众看到安东尼奥来到受害女孩家并说出“我为我爸爸做的事情感到抱歉”时,整部影片在此刻也得到了升华。能够为他人所犯的错误道歉似乎已经超出我们所能理解的14岁未成年人的行为模式。其实“比父母更成熟”是阿根廷电影中反复出现的主题,这样一种象征性的设置手段,其有效性也多次得到了验证。
如同豆瓣网友所说,谁说成年必须要是18岁呢?成年人总是以“不用你操心”的私心,自以为是地替孩子做着各种决定,编织着善意的谎言,可孩子真的需要吗?也许只有直面真实,无所畏惧,我们才能走向成熟,在任何年龄都具有承担责任的勇气。
《赌博app》也提供给我们另一种思考电影的方式,引导我们再度审视成长这个永恒不变的电影主题。如同曲终那句 “我无法预知你的未来将如何” ,电影也将带给我们更多未知的可能。
许元
上海戏剧学院电影学院副教授